《羅馬帝國艷情史》（ Caligula）－私人映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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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奇之一：踏入十大禁片之林　

　　這部電影的台灣版封殼包裝上大剌剌的寫著「世界十大禁片」，這個頭銜毋寧是替這部早已惡名昭彰的電影再裹上一層邪惡的外衣，意欲以＂CULT＂為名，行銷售之實。

　　「世界十大禁片」乍聽之下很容易就會誤以為是全球影迷投票出來或是某大電影俱樂部票選出來的名單。事實上，所謂的「世界十大禁片」不過是某個網友自己選出來的名單，經過網路的流傳後，片商為了打片就順水推舟延用這個聳動的標題，如此而已。這一點，可以從台灣版ＤＶＤ封殼上窺知。相對於美國版本，幾乎都是以電影開頭那枚流血的錢幣為主視覺，台灣版本放上兩個穿得少少的辣妹（辣妹甚至跟電影沒關係），一旁寫著「世界十大禁片系列」「數百人的裸體演出，酒池肉林的性交場面令人瞠目結舌」。

　　再回到「十大禁片」這個話題本身。禁片的定義並沒有標準，像是名單中的《索多瑪120天》（salo, or the 120 days of sodom ）就被許多國家禁映，大抵還算符合禁片之名。但是如日本導演三池崇史拍攝的《切膚之愛》（オーディション）就至少有１２個國家上映^１，並不符合其意就是了。

　　﹡獵奇之二：人類淫慾的極限

　　《羅馬帝國艷情史》這部電影描述的是Caligula（小軍靴之意），本名Gaius　Caesar Augustus Germanicus的羅馬帝國暴君。他的嗜好大抵上就和古今中外的暴君一樣，喜歡開性派對、亂殺人，當然也少不了大玩女人。不同的是，Caligula甚至和自己的妹妹Drusilla搞不倫之戀，玩到沒有女人能夠吸引他之後，他轉為戀物－愛上了一匹馬！

　　這部電影最好是以「獵奇」的心態觀之。劇情上，充斥著無意義的內心戲，對劇情推陳不但沒幫助，甚至使的電影又臭又長，毫無節奏可言。情感上亦是交代不清，和自己妹妹亂倫這樣的心理狀態沒有任何描寫。開場的第一場戲以Caligula和Drusilla在森林裡裸體嬉戲開始，這段回憶作為Caligula一生對妹妹最重要的感情記憶可以說是毫無重要性，當然，在之後因為Drusilla的死，造成他性情更加殘暴也就沒有任何說服力可言了。

　　讀歷史書，看到史書上描寫的酒池肉林、後宮三千，不禁讓人好奇究竟這樣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羅馬帝國艷情史》可以說是實體化任何人心中可能淺藏的淫蕩的、邪惡的、性一方面的幻想。

　　當Caligula還是王子時到了Tiberius皇帝的享樂宮殿，電影打造了一個巨型的水池，Tiberius皇帝在水中和數名裸女、裸男嬉戲。鏡頭一轉，嘆為觀止的兩排肌肉緊實的衛兵毫不遮掩的裸露生殖器；宮女們頭戴華麗裝飾，赤裸的對攝影機露出美好的胸部和下體。這時後，鏡頭交錯剪接了Caligula驚訝的表情和Tiberius瘋狂和歡愉交錯的笑容，同時穿插著衛兵、宮女性器的特寫，呈現出極端化的性的綺想。

　　接者來到Tiberius皇帝宮殿的內部，巨大的半圓狀建築，恍如競技場對剖一般矗立。驚嘆的是裡面滿是人類腦中可以想見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性交場面！俊男美女的性交、醜陋男女的性交、同性之間的性交、人與獸的性交、畸形身體的性交，裡面的人沒有人性可言，剩下的只是永無止盡追求慾望的獸性。我自己認為，看到這個場面狠狠的刺痛人對性愛的表象追求。當鏡頭大量出現俊男美女的性交畫面，觀者被他們美麗的身體刺激產生快感;隨即畫面忽然跳出那些社會底層被認為骯髒汙穢的醜的、畸形的性交畫面時，快感瞬間被厭惡感取代。

　　我想起《性義工》這本書中的一句話：「這個社會上一直漠視身心障礙者的性問題，甚至視為一種禁忌，然而又將身心障礙者的愛情視為一樁值得褒揚的美談，這種錯亂的對待方式，正是我內心最大的疑問。」^２

我看電影的方式一直是很個人的^，《羅馬帝國艷情史》這部電影的這場戲應該只是想呈現人類變態的想像，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畫面卻往這方面想像去了。

＊獵奇之三：「硬芯」的性愛場面

　　《羅馬帝國艷情史》不管是當時的時空或是從現代來看，幾乎都不會直接把它和「成人片」畫上等號。因為即使是有劇情的成人片，如最著名的《Pirates》系列，本質上還是以真槍實彈的性交畫面為主，佐以劇情作為吸引的輔助誘因。歸類上「情色電影」和「色情電影」的最大差別可能就是在這個何者為主，何者為輔上面。

　　一般來說，情色電影的性愛場面尺度頂多就是裸露胸部，少數會有性器官的特寫出現（當然不是說有性器官露出的就是情色電影，這裡只是簡化而言）。在性愛的場面上排除了過激的畫面，像是口交、生殖器插入、肛交之類，多以錯位或是藉由視角巧妙迴避性器官接觸的畫面，也就是軟調性愛（Softcore pornography）。就有人戲稱＂軟調性愛之所以叫做軟，是因為他沒有讓你硬。＂（"The reason they call it soft porn [is] 'cause it doesn't get you hard^３."）

　　然而《羅馬帝國艷情史》卻是一部充滿＂硬芯＂（Hardcore pornography）性愛場面的電影。

　　在最後，Caligula皇帝舉行一場＂千人斬＂的性愛派對，市民們只要付錢就可以享受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們。在這個派對裡，人海一般的裸體推疊出真正的＂肉蒲團＂的景象，無數的男女赤裸著交合。鏡頭引領著觀者的慾望，遊移在性器的插入和口交之間。最後，特寫一名美麗女子口交的畫面，直到精液不支射出，緩緩從那嬌鮮欲滴的口中流出﹒﹒﹒。

　　《羅馬帝國艷情史》打造的盛況，真可謂是空前絕後了（想想毫無誠意的《3D肉蒲團》）。

＊獵奇之四：大明星的參與演出

　　《情‧色電影２００部》這本選片指南裡，唐先凱先生對這部片有這麼一句話「本片最好玩笑性地欣賞即可。因為令人難過的，是有世界一流的演員糟蹋了自身的知名度，連得過普立茲獎的Gore Vidalu也負責編劇。」

　　這句話就可以說明《羅馬帝國艷情史》的卡司是有多麼浩大驚人了。

演出《發條橘子》的英國演員Malcolm McDowell飾演Caligula

獲頒英國爵士的名演員John Gielgud飾演 Nerva

擁有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的Peter O'Toole，同時以《阿拉伯的勞倫斯》（Lawrence of Arabia）聞名影壇。近來的觀眾可能比較熟悉的是在《特洛伊》當中衰老的國王。（我自己印象較深的是他在《夢幻騎士》當中的演出）他演出了Tiberius皇帝。

奧斯卡影后Helen Mirren（近期代表作有《超危險特工》）演出Caligula另一位情人Caeso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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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Mirren似乎不怎麼介意裸露，拍攝了不少寫真，從年輕到老都有）

　　我覺得看《羅馬帝國艷情史》，欣賞的不是他們的演技，而是能夠看到這些大明星有別於一般我們所看見的形象，或著可以說，讓我們十分難以震驚難以想像的形象。例如Peter O'Toole在裡面演出半瘋癲狀態的皇帝，他和裸女們嬉戲，甚至還和裸男演對手戲；Helen Mirren大方嶄露性感，還跳了一段艷舞。從現在他們享譽影壇的聲望，再回頭看看這些演出，實在是不可不謂之奇觀了。

　　Malcolm McDowell則不同。我覺得他實在是非常適合 Caligula這個角色，原因可能是《發條橘子》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當中他那種玩世不恭，帶有邪惡的舉止、鼻音略重的挑釁口音，都很符合我想像的少年暴君形象。可以一看。

　　不過在這裡要說的是，根據IMDB資料^４，John Gielgud和Peter O'Toole都宣稱他們並不知道電影會有硬芯的性愛場面。因此我覺得與其指責他們降低格調演出，不如說是挑錯劇本較為妥當。（關於影片拍攝過程和成品的不同，在下面另敘）

＊獵奇之五：所費不貲的情色鉅作

　　這部電影在1979年，由閣樓雜誌（Penthouse）老闆Bob Guccione出資兩千兩百萬美金拍攝，目的是要在聲勢上壓過對手花花公子雜誌。這個數字在現在來看，都要逼近億萬美元的大製作了。

　　根據統計，參與演出和製作這部電影的人超過2500人^５。當中包含為數眾多的閣樓女郎在電影裡頭全裸演出，還有大明星的費用，普立茲獎編劇 Gore Vidal寫了劇本也得到225,000美元的酬勞。場景方面，手工打造的戰船和宮廷也是富麗堂皇，一切都是為了表現出古羅馬極度的奢華和淫慾的流竄。

　　但是編劇 Gore Vidal在看過試片後極度的不滿，認為和他寫的劇本完全不對，因此上映的時候拒絕掛名。而導演Tinto Brass則是在拍完片之後就被開除，原因是他拒絕使用老闆Bob Guccione要求的某些硬芯性愛場景而被禁止參與影片後製。Tinto Brass一怒之下告上法院，法院判決《羅馬帝國艷情史》未獲他同意之下不得在義大利上映，直到1984年才得窺見。

　　《羅馬帝國艷情史》在美國則是被強烈砲轟，不得不削價求售，甚至剪成90分鐘的Ｒ級版本（可以想見少了性愛場面這部獵奇電影還有什麼可獵？）。最後電影慘掛，閣樓電影公司變成一片公司，拍完就地解散。

　　關於《羅馬帝國艷情史》，若非想一窺奇觀，否則最好別看。我想去除掉性愛奇景之後，我很認同影評人 Roger Ebert給它０顆星，並且說：

　　＂sickening, utterly worthless, shameful trash. If it is not the worst film I have ever seen, that makes it all the more shameful: People with talent allowed themselves to participate in this travesty﹒＂

同時他也轉述其他觀眾的意見：

"This movie is the worst piece of

shit I have ever s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