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部電影,值得討論的東西很多。從電影裡女主角們的穿著來看:性感吊帶襪加厚高跟好襯托修長美腿、不管什麼穿著(軍裝、水手服等)總是要刻意凸顯女性豐滿的胸部等等。雖然電影訴求「女性追求自由」這個命題上,但種種設定顯然還是服膺於男性慾望之下,就算被貼上「物化女性」也是毫無可議。
單就脈絡分析(context analysis)來討論社會、政治、經濟是怎麼形塑出這樣的意識形態自然有其價值,但是這樣的分析方法很容易讓電影的本質被忽略,成為某種意識形態爭論下千篇一律的角色。因此我想就《殺客同萌》的「遊戲性」作為切入點,討論是什麼塑造了這部電影的娛樂性質。
一﹒音樂
電影開場的敘事以Sweet Pea的獨白開始,接著畫面出現Baby Doll坐在床上,<SWEET DREAMS>這首歌的旋律緩緩淡入。Baby Doll如何被繼父逼得誤殺妹妹,導致她被關進精神病院,這樣一長段的故事就在短短五分鐘左右以MV式的表現手法說完。Zack Synder上一部電影《守護者》(Watchmen)也大量的使用這種方式,The Comedian的葬禮這一段,搭配上Simon & Garfunkel唱的<Sound Of Silence>真的非常精彩。其實這種說故事方法並不是導演Zack Synder的獨創,但是他挑音樂的敏銳度和大量慢鏡頭的使用呈現出的美感,已經將這種手法轉變成屬於他個人特色的電影語言,也極富可觀性。
有興趣可以比較一下《守護者》相同手法的運用
二﹒敘事
《殺客同萌》故事非常簡單:少女被關在精神病院要如何逃出去獲得自由?
《殺客同萌》特別的地方在於呈現了Baby Doll的三層世界:
① 精神病院裡,身為精神病患的Baby Doll
② 高級妓院裡,身為應召女郎的Baby Doll
③ 幻想世界裡,身為功夫少女的Baby Doll
第一個真實世界裡,她想要逃出來的方法就是進入第二層幻想,幻想自己在應召站裡,靠著她最強大的武器-性感的舞蹈來迷惑眾人,好偷取五個逃跑的工具;當她進入第二個世界,她想要逃出來的方法就是進入第三層幻想,幻想自己在一個虛構的世界裡,靠著武士刀和手槍,殺光怪獸來拿到逃跑的道具。
這樣一種將時間透過意識不斷延長的手法,我覺得可以用「延異」這個概念來進一步討論。
我上過的小說課的某一堂,老師講解小野<封殺>這篇小說的時候,就曾經用了「延異」這個概念來分析這篇小說。小說從頭到尾聚焦在一場棒球比賽的一個打席當中,打擊的期間主角不斷的回憶自己的賭鬼老爸、家裡欠的錢、自己的未來等等,將短短的一個打擊時間無休止的至換觀點,結局因此而不可見。
「延異」的概念包含在德希達(Jacques Derrida)的解構主義當中,而解構主義的提出是為了對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語言學的結構主義符號學進行批判。
相對於結構主義者對二元對立的強調,解構主義將語言看作是意義的遊樂場,是滑動的領域。因此解構主義認為的語言特性是充滿流動性的,意義可以不斷的增生、消失。重點就在「流動性」上,意義有了流動性,從此它不再是固定的,它可以隨著時間、空間、或者是思想作出任意的變化。
當Baby Doll被關在精神病院時,她的心智能夠將當下感官接收四周所得知的「這裡是精神病院」瞬間藉著意識的流動,轉化成為「這裡是應召站,我的行動自由了,我可以逃出」,甚至進一步的再轉換成「這裡是我的世界,我可以靠著我的力量離開這裡」。《殺客同萌》等於是透過幻想的再幻想,來三倍化延長相同的時空,在這樣的假設下,「當現實是牢獄,你的心智能釋放你的自由。」這樣的電影母題才有具體實現的可能。
三﹒正妹
《殺客同萌》毫不掩飾的運用大量吸引男性的元素:
參與演出的Emily Browning刻意漂了一頭金髮,還穿著惹火的水手服
另外Abbie Cornish
Jena Malone
Jamie Chung & Vanessa Hudgens
無一不是爆乳吊帶襪加上馬甲的性感裝扮
甚至連Carla Gugino都爆乳上陣!!
真的是邊看要邊念清心咒阿!!
《殺客同萌》的缺點顯而易見是其劇情的單薄。電影的特殊語法對此稍微有點挽救,可是當爆乳正妹、機關槍、爆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最終只是淪為無意義的疲勞轟炸而已。而電影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轉換太過公式化,一開始Baby Doll張著無辜的大眼睛左搖右晃還能轉移注意,但是同樣的迎風擺柳動作(請參見《越光寶盒》的曹操)又不斷重複上演,說真的心裡只會有「又來了!」這樣的感嘆,看到中後段還真有點膩了。
總結來說,導演Zack Synder對男性觀眾是誠意十足(也無怪乎台灣片商會翻成這個片名),形式亦有可觀之處,雖然網路評價普通,國外影評批評聲也是大過掌聲,但還是值得一看啦!